La seară

在良夜中,温和而静默的。咆哮。

长夜

要素预警:1.加入“吸血鬼存在”要素的史实向同人 
                  2.六十旬男人预警
                  3.原创人物加入
                  4.生贺(?)
                

        弗拉德又一次被惊醒。和每个平常的日子一样,他缓慢而艰难地用枕头和靠垫将自己撑起,大口喘息,像一条快要被空气溺毙的鱼。

        现在是凌晨三点十八分,2018年6月21日。距他在费城协定上签下自己的全名已经过了68年。

       换句话说,现在是和平年代——尽管比清晨的薄雾还要脆弱和不真实,但它也勉强算是和平。和平的年代不再需要血猎与骑士,他们最好的归处就是阴暗腐朽的坟墓和博物馆——和那些长剑,链甲或是带有银制箭头的弩箭一样,放在玻璃柜里,充当人们自拍的背景或是他们曾来过这里的证明,而不是这间八十平米的老旧公寓。

       他点燃了一支烟,静静地看着红亮的环匀速移向指缝,八分之一株罂粟的尸体残渣向上,向上,直至和灰白的烟雾一起弥散在布加勒斯特肃冷的夜风中。现在是凌晨四点十六,距天亮还有两个小时。早餐已经准备完毕,衬衫和裤子也已熨烫平整,该翻阅的卷宗也已仔细看完,可是距天亮还有两个小时。

        太安静了。苏联生产的压缩机从喉咙深处挤出低低的咆哮,从极辽远处隐隐传来几声枪响,犬吠似的枪响。

        太安静了。

      米哈伊尔带着一身的铁锈进门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发现已经把自己和家务打理妥帖的弗拉德正枯坐在餐椅上,空洞的视线越过沙发和窗户,茫然地望向晦暗的夜空,几管吗啡和一些清创工具整整齐齐地码在餐桌上。
       
       他决心说点什么,即使不能将这位盘桓在人间已久的逝者从玄想的沼泽中拉出来,至少也能提醒他及时处理那台齐奥塞斯库时代的冰箱——这个问题他在一年前提过,半年前提过,两个月前也提过,不幸的是,在一连串关于冰箱最终去向的争论后,两人最终都极有默契地把这件事塞进了名为遗忘的书架,和一些羽毛一样沉重的铅块放在一起。
       
      他试图这么做,但嵌在骨和肉间的铅弹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除了一声被疼痛逼出来的吸气声以外,他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银弹?”年长者的灵魂仿佛被拉回了世间,他看见年轻人偷偷翻了一个白眼。

      “鹿弹,没来得及取。”

      烟头被摁灭在烟灰缸里,一缕白烟袅袅升起。“杜冷丁还是吗啡?”

      “还有瑞芬太尼吗,”米哈伊尔艰难地脱下已经报废的衬衫,暗褐色的衬衫和纱布下是看上去已经愈合的伤疤,“子弹的位置有点深。”

      “还剩一支,坐下吧。今天上午的会议已经推迟到周六傍晚。下午有场高层会议。”

      “老样子?”

      手术刀割开皮肉,暗红色的血液还未来得及顺着交错的疤痕流下便被棉花轻柔地拭去。
       
       铅弹在垃圾桶底滚动了几下,最终停留在染血的棉花边上。

      “老样子,穆斯塔法和谢苗诺维奇的人还有用。”

      “...今晚吃德国菜还是土耳其菜?”

      “茶水间的微波炉坏了,瓦西里今天不上班。所以还是点外卖吧。”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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